我要吃火锅

Inner和爱发电与lofter同名。
微博连锁火锅店老板娘

金銮殿冷(上)

 心机深沉质子祺×贪吃好玩太子鑫



00


“若有来生,你想怎么过”


“江湖散侠,游历四海快意恩仇。”他歪歪头问身边的人“你呢?”

对面的人摇头晃脑没个正经“富贵闲人,吟诗作赋自在清闲。”


01


入夜甚凉,一灯如豆,小小的少年披着单薄的衣衫独立窗前。这是燕朝开国的第十个年头,燕帝大行宽恩之道休养生息耕织有序,正是海晏河清安居乐业之时,百姓忘记了战时的伤痛与血泪,也忘记了消失在洛阳的前朝。




而马嘉祺的身份却显得尤为尴尬。他是前朝梁王嫡子,燕帝大赦天下允了前朝皇族上下百口一条生路,但其嫡子年逾舞勺之时要入宫做太子伴读,与诸位皇子一同教养。




这笔买卖看起来很是公允,大太监宣旨之时语气傲慢,睥睨着梁王道“梁王大喜,还不接旨谢恩?”




彼时幼年的马嘉祺,看见自己的父王跪地叩头一声响,清泪一滴吧嗒打在石板上。




马嘉祺十五岁生日当晚,蜿蜒流水呼啦啦地淌过梁王窗前,星斗坠落朝阳升起,白马寺的钟声悠悠敲了两次,昔日的王者独立窗前为自己的嫡子一夜白头。

一个质子的人生,或许从走进锦缎帷裳的马车起,就注定了颠簸坎坷步步惊心。




秋雨缠绵,接连下了两日,马嘉祺开了窗,悄悄伸出手,雨水轻啄手心,片刻后寒凉侵进寝殿让他混沌的脑子稍稍清醒。




萧雨檐下本该无眠三更,谁知一只大猪肘子从窗根儿底下递上来,刚刚好放进马嘉祺的手心里,油腻腻黏糊糊把马嘉祺秋愁乡绪打搅得半分也无。一低头看见窗下支着的一把黄色油纸伞底下探出个脑袋来,是一个十五六的俊朗少年,面若傅粉剑眉星目好看得紧,脸颊上沾上一点油星看起来天真无邪,抬头看人的时候像只偷腥的小白猫。




少年拍拍身上的尘土,一手举着伞把站起身来,瞧着马嘉祺手里的猪蹄子,一脸骄傲地说

“吃啊!我好不容易偷到的,见者有份。”




然后又神神秘秘地凑到他耳边小声地说

“只要你三缄其口,以后有我一口保证就不会少了你的。”




马嘉祺仔细打量那人,银白锦绸上细细缀了月蓝滚边,暗纹是四只游龙模样,能在宫中穿成这样是什么身份,他心下了然。

看着眼前人眼巴巴地瞅着他,他略感尴尬还是拿起那块大猪蹄子表决心似的啃了一口。




丁程鑫看他啃了一口才放下心来,仿佛两人达成某种同盟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他释然地拍了拍另外一只蚂蚱的肩膀

“放心,以后我罩你。”




这一刻凝结在马嘉祺脑海,因为太特别而变得难忘。在他的认知中,太子不应该是这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应该勤学刻苦谨言慎行,应该在金玉的樊笼中固执地守护着一份高高在上的孤独。




以至于很久之后,丁程鑫贪他便宜自涨辈分地问道


“第一次见到大哥我,是什么感觉?”




他偏偏头嘴里含笑逗弄着那人说


“大哥让我有种想逃出这皇城的冲动。”


02


崇学堂再次相遇距那晚已是十日有余。

燕帝执着马嘉祺的手,把他引到丁程鑫的面前,马嘉祺面不改色礼数周全地行礼,倒是丁程鑫一副惊讶的神色跃然脸上。




燕帝见太子这幅模样心生疑惑,问道


“怎么,你们曾经相识?”




丁程鑫吞吞吐吐“不...不曾。只是觉得好生眼熟。”




马嘉祺暗暗笑他,这到底是从哪些勾栏酒肆浑玩时学来的说辞,听起来很是俗套。

燕帝溺爱太子也并不追究,付之一笑“既然眼熟,以后一处顽闹,便是兄弟了。”




学馆的第一课马嘉祺上得很不舒坦,因为旁边穿着得体的人儿就跟猫一样,爪子扯着他的衣袖动来动去,一会儿问他这一会儿问他那,叽叽喳喳从不消停。




于是那天他没记住白胡子的先生摇头晃脑读的什么“兴复汉室,还于旧都”

他只在一片朗朗的读书声中迫不得已腾出耳朵记住了那个人的名字。


丁程鑫。




他回他一笑,然后轻飘飘地说“那我就叫你,阿程吧。”

其实他只是想打发了他,然后安安生生地读书。可是那个人低低头,读了好几遍然后转头和他说,真好听。




他敷衍着说“好听就好”声音却依旧是温和柔软的。他已经习惯了伪装,对谁都不是过分讨厌也不十分喜欢,因为他的母亲同他说,人世间的感情,要中庸才能长久。




身边的人顿了好久没说话,又忽然轻轻扯住他的手问他

“那你进宫伴读,是不是很难过。”




那一刻马嘉祺抬眼对上了那人的清澈干净的眸,忽然感慨,花花世间千人千相。总有人带着一身防备将自己比成孤军,身披甲胄无时无刻不在枕戈待旦。也总有人怀着一片孩童般的赤诚,不遮不挡双手奉上一颗真心。



只是相撞的刹那,电光石火,星雨坠落。

谁的城池被悄然攻陷却还懵然不自知。


03


星移斗转白驹过隙,转眼就到了年根儿底下。冬雪下了两三场,上京靠北冬日偏寒,宫女太监都忙着缝制冬衣,东宫的银丝碳也多添几笼,门前红绸黄缎拧成几个两角结看上去倒也气派喜庆。




丁程鑫还是时常去御膳房偷肉吃,因太子每盘菜品不能超过三钳,偏丁程鑫还是个挑嘴的,每每吃不饱,就趁奴才们打盹贪睡的时候偷溜出去,偷了饭食再躲进马嘉祺的寝殿吃个痛快。




于是马嘉祺这位太子伴读又多了一项新活计,陪吃。




起初半夜被人惊醒马嘉祺睡意朦胧开门,看到门外黑漆漆的人影,身上还带着莫名诡异的肉香,会吓到浑身发麻。




后来只要有人在一更天这种精怪横行的时刻,笃笃笃三下扣门,马嘉祺都会一个翻身,裹着被子跳下床开门,再捂着被子坐在桌前看着这位被他亲手放进来的贪吃鬼狼吞虎咽。然后在心里默默感慨质子人生的坎坷。




自己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接了丁程鑫递来的大猪蹄子,又怎么会鬼使神差地和他做了闯祸同盟?

大概是他那天发了疯,觉得有太子做靠山,会对以后生活大有裨益。

唉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摇曳的烛火明明灭灭地映着那人的脸庞,也不知是因为睡意迷蒙魇了神儿还是什么别的缘故,马嘉祺拄着下巴望着白白净净的人儿就是挪不开眼。要说燕国太子其实生就一副好皮囊,马嘉祺曾看过能工巧匠绘潘安之貌,若是那潘安走出画来,和丁程鑫对坐比比,怕是还要输上三分。




思及此马嘉祺觉得自己委实肤浅,他一堂堂男儿郎在乎相貌作什么?还拿着不相干的人和丁程鑫攀比着实没有意思。




他垂眼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放下丁程鑫不管,又裹着被子回床上接着会周公。谁知丁程鑫吃完了盘里的肉,抹抹嘴转身一歪就躺在了马嘉祺的旁边。




千金之躯倒在他身边让他实在紧张,只是那人看起来实在是困极了,被他推开又哼哼唧唧地往上凑,来回几次就是醒不来。他心头一软,鬼使神差分了一半被子给他盖上。




原来当太子不是天下第一得意事。




马嘉祺侧头看着枕在他旁边,均匀呼吸的那个人,他每日食不果腹夜不安寝,五更天就要起来背经文写策论,或许他和自己这位质子一般,逃不出这座监牢一般的宫殿,也逃不过一扇又一扇将阖未阖的朱门。




他下床吹灭桌前的烛火,然后又爬回被窝看着床顶发呆,正胡思乱想谁知那人一个翻身竟然窝在他怀里,用手圈着他的脖颈,头轻轻蹭着他的肩窝,马嘉祺僵了半边身子正欲把人推开,就听见怀里的人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胡话,凑近了些倾耳听,几句经文里囫囵了一句软软糯糯的“冷”




马嘉祺想到苏合殿里的炭火自然比不得东宫,虽然依诏马嘉祺的身份地位与诸皇子相同,但是因着质子身份免不了要受拜高踩低的奴才一再克扣,他殿里也没有多余的人照顾不能时时加碳,夜里风凉,他怕怀里的人闹了风寒又要哑着嗓子背书,只好任由他挂在身上,自己吊着心肝僵了半晚。




第二日学堂考策论,马嘉祺的右手打颤儿,字都写得不利索。白胡子的师傅指着马嘉祺宣纸上歪歪斜斜的黑字儿,气的吹胡子瞪眼。

马嘉祺直着腰板极耐心地应着师傅一句又一句的教训,丁程鑫在旁边支支吾吾半晌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憋红了脸努努嘴在宣纸上写了师傅的大名,又在上面添了一只瘪嘴老王八。


04


桃符添新油,屠苏酒暖熏醉了半座皇城,宫女太监洒扫勤快,连苏合殿的宫墙都细细地添补上新漆,除夕将近,宫中好不热闹。




近几日学堂放假,丁程鑫忙着应付祭祀的礼仪,马嘉祺得了空闲,平日里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这日随意披了一件狐狸毛的白色大氅站在自己殿里,宫门外脚步窸窸窣窣,是太监宫女在忙着往各宫分发年货,只有他这个无事可做的闲人望着三两梅花愣神儿。人逢佳节才更能体会到“此身是客”的滋味,他在燕宫中过得如何都无妨,只愿他的双亲能平安无恙。




除夕那天宫中遍燃灯烛达旦不眠,正殿歌舞欢快,燕帝宴饮群臣。马嘉祺本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在宴席上露个面喝了两盏清酒便悄悄离席,往自己寝殿里去。




白雪如盐遍洒大地铺盖平整,映着宫中处处烛火倒像是将夜未夜,令人难辨朝夕。红梅遍地,花蕊处积了雪花,也有败了的散落几片在地上,化作红泥。




马嘉祺放慢了脚步,只觉呼出来的白雾都干净轻快。身后传来沙沙踩雪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就有人拍了他的肩,是丁程鑫。




那人披了貂毛领绛色织金祥龙大氅,脸颊因为喝了屠苏酒被烧得通红通红,他不是很爱喝酒,一看就是被哄着喝了不少,此时伸出一双手拽着他的袖口,大着舌头让他等等。




他站在白雪红梅的琉璃世界里,变成马嘉祺眼中的第三种绝色,傻傻地冲人笑着身形摇晃仿佛随时要冲进他的怀里。他动作笨拙地从袖口掏着什么,嘴里还要贪别人的便宜,掐着马嘉祺的脸要他叫哥哥。




他伸出手来,几朵小小的金牡丹绽放在他的手心,仔细一看才知是金锞子。这玩意儿多是用来当做压岁钱送人玩的,并没什么稀罕,不过巧就巧在样式在燕朝宫中难得一见,竟是前朝时兴的牡丹,外层花瓣上细细地篆了小字佛经,又在金上绘了彩,这样耗时费工,不知丁程鑫瞒着他费了多少心思在里头。




他拿着金锞子在马嘉祺眼前晃来晃去,眨眨眼睛好像献宝一般


“好不容易才托人在旧库房里找到的金模子,紧赶慢赶才在年前做出来的,喜欢吗?”




雪愈发大地飘落下来,打在丁程鑫的睫毛上,片刻就凝成一颗水珠挂在上面,马嘉祺定定地望着丁程鑫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


“喜欢。”




他依旧端着几个小小的锞子满脸骄傲地挑挑眉望着马嘉祺


“叫哥,叫哥就给你压岁钱。”




马嘉祺作势抢锞子,却攥了丁程鑫的手拉他在雪地里慢慢地走着,那种感觉太过奇怪,怪到他偷偷瞟着那颗忽闪忽闪的水珠,满脑子就只剩下李太白的一句“春风拂槛露华浓”。




或许真的辞了旧岁就有春风送暖,那一朵什么花在他面前开得艳冶天真又肆无忌惮,他不比芍药妖媚无格,也不似芙蓉寡淡少颜色,他活色生香地站在他眼前,立在这琉璃世界里,于是他一时被这幻象网入红尘,再思考不了别的什么,只念着要把他从枝上折下紧紧攥在手里才好。




丁程鑫为了祭祀大典跪跪拜拜一天,晚上饮宴好不容易借着尿遁逃出来,被马嘉祺拽进苏合殿就趴在桌子上耍赖不肯起来。




马嘉祺命人把炭火多烧了两盆,又上了几盘肉菜堆到桌子上。丁程鑫闻到肉味就清醒许多,忙了一整天,又被群臣使者敬酒,肚子里根本就不剩什么了。他举着筷子不顾形象地大快朵颐,马嘉祺坐在他身旁望着外面的雪景,温了一壶酒。




斟了一盏喝了一半又放下,丁程鑫满口腥膻正觉得渴,懒得倒酒就拿了他的酒盏一饮而尽,扭头问马嘉祺“你在想什么。”




马嘉祺低头笑笑“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关于雪的诗句而已。”

丁程鑫明白他是闷葫芦的性子,便是难受了也是自己消化断断不愿与人分担的,于是就把话头往远了扯怄他开心

“关于雪的我也知道不少啊!什么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我埋泉下泥销骨,君寄人间雪满头的,啧啧啧看看人家文人墨客多风雅啊。”




果不其然马嘉祺没了思乡的兴致,眉头一皱纠他话里的错处

“是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谁知丁程鑫拽着他的手往木桌子上一放

“呸呸呸。大过年说什么晦气话呢,我母后说得摸木头要不然以后倒霉。”




马嘉祺就笑了,拿了块桂花糖糕堵他那张要人命的嘴,两个人打打闹闹累了,丁程鑫就披了马嘉祺的鹤氅歪在他身上喝酒捏着马嘉祺的手要他讲故事,马嘉祺偏着头给他讲自己小时候练射箭的事儿,他摆着动作说自己小时候轻轻松松就能在百步之外的雪地里射狐狸,他们大梁男儿最善骑射,皇族的男子自小就有自己专用的银羽箭,他的箭上一律用滚烫的铁,烙着篆书的“褀”字。




皇城外鞭炮震天响,丁程鑫暖和地要闭眼,却又被马嘉祺拍拍脑门叫起来,他偏头小声地对丁程鑫说“要守岁的。”




丁程鑫醒醒神蹭着马嘉祺的肩膀想,如果人生是一整块糖糕的话,他愿意把每一年每一岁都掰成两半和这个人共享。


05


转过年来便是上元节,燕帝节俭不肯铺张,宫中没有大肆布置,只各宫门前点了灯以示庆祝。宫中自然是没有外面热闹的,丁程鑫就整日恹恹的,读书也打不起精神。




快到傍晚,他故作神秘地把马嘉祺扯出来往小花园去,小花园有座荒弃了多年的假山,乍一看倒是挺高,上面杂草丛生,夜里看着更是渗人。




马嘉祺不知道他演的哪出大戏,丁程鑫怕有人在身后跟着对马嘉祺使了个噤声的动作,转回头神神秘秘地对他说


“我们出宫过上元节吧”




马嘉祺让他说得一愣,只以为他背书背的脑子糊涂了,用手搭在他头上试了试温度“不烫啊......”




丁程鑫伸手掰开他的手“看见那假山了吗?你爬到那顶上我就叫你一声哥”




两个人都是畏高的性子,爬假山这种事儿就算小时候顽皮,两人都是看着别人登高玩得欢,换做自己也断断不干的。

只是平日里马嘉祺被丁程鑫压迫奴役惯了,偶尔一次丁程鑫自己送上门来给他便宜占,这机会千载难逢,马嘉祺也顾不上什么畏高不畏高了,手脚并用地往上走,虽说越往上越险,几年来学的功夫好歹派上了了用处,上了山顶马嘉祺才发现别有洞天。




丁程鑫在底下着急地问他“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什么?”

马嘉祺冲着他如实回答“有密道。”




丁程鑫一乐,往上爬的脚步都快了,到了顶上果然发现杂草虚掩处有一个大洞,往下一瞧底下连着一条密道。他眼巴巴得瞅着马嘉祺,把人瞧得十分不自在,过了半晌马嘉祺才连声道“好好好,我先跳行了吧,我在下头接着你。”





密道里挺黑,丁程鑫从袖口里掏出火折子,折腾着了拿在手里照亮。马嘉祺正暗自好奇丁程鑫怎么知道这么个地方,丁程鑫得意地一回头

“重修皇宫的时候父皇留了这条密道以备不时之需,放眼这宫中只有我父皇和我知道。”





上京的上元节的确热闹极了,带着年里的热乎劲儿,全城的老老少少都打扮一新走在被各色彩灯装点的十巷九街里。路上人潮挤挤,丁程鑫高兴起来撒欢似的乱跑,马嘉祺只好把人牵在手里,任他拉着走。




也有不少手艺人趁着上元佳节赚点劳苦钱,街上有耍把式的也有卖东西的,俩人行到一处,那里被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丁程鑫挤进去一看,才看明白原来是耍烟火的,有几个大汉钻进布套子里扮作银龙,嘴里竟能一股一股地吐出银火来。银龙甩甩脑袋凑近了人群,一把火星子吐出来萤火虫似的伤不了人,马嘉祺退后几步还不忘了拿手遮住丁程鑫的脸正挡了丁程鑫看好戏,气得人转头瞪圆了眼睛嗔怪他。银龙转过身来又开始变戏法,抓了把空气,变出了冰糖葫芦来递到丁程鑫面前,乐得丁程鑫从怀里掏出一枚金锭子放在打赏的锣里。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富庶之家驾着马车走在路上,车边挂的香囊把整条街都熏得暖融融,小摊上各色灯笼让人移不开眼睛,白兔灯、金鱼灯、骰子灯,关刀灯交相呼应好不热闹。




有小孩子手里举着蟠螭灯满街地横冲直撞,样式扎地巧,还能自己转,丁程鑫看着十分眼馋,寻着了摊贩正掏钱想买,小贩笑着说


“这位郎君,买这小孩子玩意儿做什么,我这儿有新做的孔明灯,又能许愿又能放着玩,用外头的高丽纸糊的,模样入流着呢。”




丁程鑫一听能放到天上去就动了心,也不管那蟠螭灯,付了钱就要许愿,马嘉祺拿他没办法也买了一样的孔明灯放了。丁程鑫举着笔,半晌也想不出求什么,最后胡乱写了个“年年岁岁常相见,朝朝暮暮皆欢喜。”纸都糊在灯上就差点火放上天,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走过去添了几笔。




愿与嘉祺,年年岁岁常相见,朝朝暮暮皆欢喜。




小贩笑着打趣他“‘嘉祺’,可是郎君心上人?这女娃娃的名字英气了些倒也好听。”




丁程鑫腾一下红了脸,红彤彤的金鱼灯在一旁晃着才没那么明显,他嘴里含含糊糊地回着“不是......”

不是女娃娃...但是,好像是意中人。





有烟花在霎那间飞腾升空,哐地一声响在天边,又化作无数星雨缓慢坠落下来,天空被映得明明暗暗,马嘉祺放了灯又跑过来握了他的手,街上新出锅的红豆汤圆蒸腾着雾气扑在脸上,怪暖和的。


可丁程鑫无暇顾及这些,因为他的心正随着街上热热闹闹的鼓点吵人地来回乱蹦。




路过一处卖糯米糖糕的,摊主姑娘刚起了蒸笼,趁着热乎劲儿浇上桂花糖浆,看起来诱人极了。丁程鑫一掏兜才发现自己前面赏得太得意,现在已是囊中羞涩,转头一看马嘉祺更是不用说,两个住在宫中不知钱有何用的公子哥儿,这时候犯了难。




丁程鑫眼巴巴地瞧着就是不肯走,最后还是马嘉祺趁着人家姑娘转身的空隙手快地偷了块包好的糖糕揣在怀里,又把自己贴身的玉佩留在桌上才了结此案。




丁程鑫手里捧着糖糕指尖染上暖融融的粉,腮帮子一动一动地像极了小兔子,还指手画脚地非要给人家的糖糕改名,马嘉祺笑着看着他觉得自己实在是病入膏肓,果然学堂师傅说得好,美人美色最沾不得碰上了就瘾头大得戒不掉。




他忽然间很能理解做出烽火戏诸侯这种荒唐事的周幽王。

恰似他今日,弃玉佩窃糖糕,竟只为博眼前人一笑。




评论(183)

热度(20310)

  1. 共254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