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吃火锅

Inner和爱发电与lofter同名。
微博连锁火锅店老板娘

【回转情诗】 他盗了我的江洋

*俩相声演员


*青年表演艺术家师叔祺x被逼子承父业少班主鑫



00


那功名好比浮萍的水

美貌的佳人火化冰


---《大西厢》


01



"酒旗戏鼓天桥市,多少游人不忆家。"老天桥的辉煌盛景犹在眼前,怎奈清末国丧不得见响器,同行都收了弦藏了板儿各奔东西。传统艺术在世间的淬炼下大浪淘沙剩下仅有的几样,全仰赖着老艺术家们坚持风骨收学徒跑演出,古都的市井文化到如今才堪堪得以保存。




北京庆丰园里华茂相声剧场经历了起起落落,终成相声界的一代传奇,以丁老为首的相声表演艺术家们弃糟粕取精华,使传统艺术焕发新光彩,庆丰园里场场都是座无虚席。




相声界兴论资排辈,这华茂也不例外,当年丁老的师傅张老艺术家大笔一挥赐字八个“嘉言懿行,云程发轫”愿自己的徒儿锦绣前程,丁老感念恩师良苦用心,以此八字名世次别亲疏。




要说那丁老门徒不少,最得意的就是从小看着长大最小的儿徒嘉字辈的马嘉祺。




这马嘉祺七八岁就拜在老爷子门下,每日养在家里教传本事,这孩子也是天生自有一段慧根,说学逗唱样样精通,最妙的还是一个“唱”那嗓子清越脆生,调门也高,认真唱上一回能把您家的房顶给掀个蹦高。




丁老也不是没有儿子,家里三代单传,得了一个宝贝疙瘩叫丁鑫。丁老思量着相声行当苦,打碎了牙和血吞,有什么难处也只能自己扛,便没做让自己儿子入这行的打算。




谁知道小孩高中上完了偏科厉害也没有什么别的兴趣爱好,只有这相声从小听惯了,虽然没认真教过,大抵也差不了多少,随即认了自己嘉字科的高徒做了师傅,名字里添个“程”字改说了相声。




丁程鑫和一众师叔师兄一处玩笑长大熟络得很,但他最瞧不上的还是父亲的义子马嘉祺。论资排辈丁程鑫入行晚怎么着也得叫马嘉祺一声师叔,只不过按年岁算他还虚长了马嘉祺十来个月,再加上别个原委心中愈发不忿。父亲面前自然客客气气地叫师叔,下了场面就给马嘉祺白眼看,马嘉祺也算是青年老艺术家,气质沉稳也懒得和他计较。



02



俩人要真是王不见王,面和心不和也就算了,偏赶上马嘉祺倒仓嗓子不大好,丁程鑫又是单蹦儿一个人,丁老瞅着俩人平时不错,就把马嘉祺指给丁程鑫当捧哏的。




无巧不成书,前世的冤家今聚头,于是天雷勾了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丁程鑫和马嘉祺俩人长得牌儿亮条儿顺,没过多久庆丰园就多了一批小姑娘聚在前三排,每天等着俩人露一小面。外头的人都以为两个人亲如兄弟,却不知道俩人明里暗里给对方添了多少糟心的堵。




丁程鑫在台下懒得看见马嘉祺,多看那张脸一会儿他就烦的不行,于是翻着花地找理由不和马嘉祺对本,今天太阳太大照得他眼晕,明天冷饮不大好吃搅和了他的心情,总之阴晴圆缺,没有一天适合跟马嘉祺台下碰面。




不对本子也没事儿,马嘉祺那是千年的狐狸百炼成钢,丁程鑫那是天赋异禀也不出错漏。俩人抛包袱接梗全靠临场发挥外加丁程鑫一身碎嘴子的潜能,于是除了既定的老包袱之外还时不时地脑洞大开出点新花样让观众耳目一新。




常来庆丰园的老大爷笑称,丁程鑫是虎狼式逗哏,马嘉祺是进击式捧哏,俩人说起相声来不要命,专挑对方疼的地方捅,互相插刀子那是半点不留情。




这不丁程鑫冷不防抛出个新梗“这马嘉祺那可不得了,他祖上那可是抗日英雄”


马嘉祺瞟他一眼就知道他憋着坏儿“怎么着啊?”




丁程鑫不急不缓哼出个小调“要说那1937年呀,那鬼子就进了中原,进了村杀了人,当时他祖上才九岁,那叫一个英年早逝啊。”


马嘉祺揽了他“您等等,九岁?那哪来的我啊”




丁程鑫天真地瞧着他大眼睛滴流滴流转“是哈,这包袱有问题,让我想想哈”


马嘉祺瞅着他一副熊孩子样掂量着他到底怎么打趣他“您可仔细想想。”




丁程鑫一蹦跶“你师祖行吧,你师叔死了。”


马嘉祺一个气大“去你的,你师叔才...”




丁程鑫一坏笑,马嘉祺发现被这崽子忽悠进去了,正想着怎么找回这局,就听丁程鑫一嗓子“师叔诶~”




这一声叫得那叫一个甜,得,马嘉祺一愣觉着自己这场子没救了。好在台下一种观众笑开,他无奈伸手捏了丁程鑫一边的脸蛋,笑着说“这像话吗。”




好一个欺师灭祖的小崽子。

别说,手感还挺好,跟下了锅的元宵,甜的糯的白的,还和小时候一个样儿。




03




丁程鑫还在满地打滚玩泥巴的时候马嘉祺就开始被师傅站墙角练喷口了,一张大白纸就贴脑门子上每句话都得把纸掀起来才算完。



丁程鑫就在一边嗦着棒棒糖歪头跟马嘉祺嘚瑟。




马嘉祺喷口贯口都说的好,提前完成了任务不说还附赠两段太平歌词。




师傅高兴得不知道怎么着才好,扯着马嘉祺的手问他要什么。马嘉祺小手一指竟然要的是丁程鑫嘴里的荔枝味棒棒糖。丁老一笑说那好办,伸手扒了一颗糖就要往小马嘴里塞,谁知道马嘉祺摇头说不行,就要丁鑫的。




于是就从人小孩嘴里硬生生拽出来一棒棒糖,丁程鑫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得惊天地泣鬼神,给马嘉祺彻底吓唬愣了,伸手抱了也不管用摸摸小肉脸更是无济于事,最后趁着小哭包张大嘴的时候直接把棒棒糖塞回嘴里,丁程鑫感觉舌尖甜滋滋的,才眼泪含眼圈瞪俩漂亮的大眼睛瞅着马嘉祺。





马嘉祺确实是有意招他,但没料到这家伙比警车的鸣笛还有威慑力。

哭包不好惹,尤其对马嘉祺这种不会撒泼打滚早慧的孩子来说,他命里犯了这个星,就是硬拿丁程鑫没招儿。



其实马嘉祺对丁程鑫不可谓不好,只不过丁程鑫这人记打不记吃,人的好他全都抛在脑后头。

丁程鑫不领马嘉祺的情却不妨碍马二爷口头心头一刻不忘,时时惦记在台上提了编排他。




丁程鑫有一年考试的时候睡着了,打瞌睡的时候都直吐口水泡泡,最后铃声响了他还以为是家里头的闹钟,嚷嚷着马嘉祺的名字凶巴巴要他给关了。结果监考老师一嗓子不惯病就把人吼醒了,卷纸上红笔画大叉,直接给打了个圆圆满满的零蛋。




丁程鑫垂头丧气地拎着卷纸回家,孩子们围着圆桌拍脑袋想办法,几个碎嘴子七七八八包袱倒是没少抖就是正经主意一个没有,最后还是最小的马嘉祺沉着冷静,从师父书房偷出来亲笔签名的书信一封,愣是给丁程鑫高仿签上了一个。




马嘉祺这签名搞得好,从此以后除了讲相声就又多了一门营生,给丁程鑫冒充爸爸。




这作奸犯科的事儿他一介平头老百姓干多了还是有点犯嘀咕,可是要是不管这位小祖宗,他就要跑到自己门前哭个东倒西歪扯着自己的小腿说他见死不救。他有时候觉得不就挨顿胖揍吗,也不能有多大的事儿,他成天看着那些个师兄弟没少挨师父的打,最后被踹习惯了不挨打还皮痒。可是他转念一想,丁程鑫可和他们不一样,他长得白白嫩嫩一汪水儿似的,要是踹一脚说不定就跟那正月里的芝麻汤圆似的漏了陷可就不好了。




马嘉祺觉得自己惯着丁程鑫大抵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虽然这么说挺肤浅的,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也不觉得自己丢脸。




丁程鑫小时候半夜睡不着觉拎着个大枕头就站在自己门口可怜巴巴地瞅他,他知道丁程鑫挺怕师父的,就是半夜做了什么噩梦也不敢去师父那门里叨扰,他只当自己大发好心借了半张床给他。丁程鑫这人看着像一小霸王其实挺缺乏安全感,喜欢压着心脏趴着睡还要把脑袋整个儿都缩在被窝里,马嘉祺怕他这么久了要得病,就跟丁程鑫立规矩,这睡觉必须睡相好看,要不然他大半夜上厕所不知道旁边的人是死是活这多渗人啊。




丁程鑫犹犹豫豫才答应,每天睡觉之前都得摆好姿势,但是到了后半夜又不自觉的把被子往头上卷一翻身又把自己压起来,马嘉祺每晚都得把人扳回来才能睡得踏实。




后来丁程鑫渐渐和马嘉祺在一个被窝呆习惯了,一个不良嗜好是改了,却又添了新的,就是大半夜睡着睡着就要抱着马嘉祺,跟抱一大玩偶似的这下睡得可踏实。马嘉祺一开始各种不适应到最后也认了命了,就当自己发善心救了丁程鑫小命一条免得他大半夜睡到缺氧把自己交代过去。



04



前头说丁程鑫讨厌马嘉祺还有个,别的原委。




这个原委丁程鑫不能自己说出口他嫌臊挺慌,怎么着呢,丁程鑫曾经问马嘉祺愿不愿意当他的角儿。

马嘉祺答得利索,他说不愿意。




其实丁程鑫也能理解,马嘉祺这种天分谁捧他都不过分,还都得往天上捧,可了劲儿地惯着,任他说什么都认哏才行。理虽然是这么个理儿,但是丁程鑫还是挺心酸,他这人一身没有用的傲气,要是愿意藏在相声桌的后面给谁当捧哏甘愿看他的背影,也算是一往情深。




提到这一往情深他就无端端更心酸。这份心酸他怨不得别人就恨自己。




他和马嘉祺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一个碗里吃饭一个床上睡觉,戏折子里的桥段警醒人,都说这种关系早晚会出问题。情窦初开十五六岁的年纪,丁程鑫看着隔壁班花递过来的情书,忽然就想起了穿着一身水蓝大褂的马嘉祺。他摇摇脑袋觉得自己糊涂得很,那家伙刻薄冷血,连自己蹭他床睡觉还要给立规矩,哪点吸引人了。




可是他转念又想起马嘉祺的许多好处来。想他大半夜被自己捅起来给自己做醋溜土豆丝和可乐鸡翅。俩人蹑手蹑脚不敢惊动大人,灯也只敢开排油烟机上的那一小圈背光。马嘉祺半梦半醒连眼皮还耷拉着,睡衣挽起一小节能看到他细白的小臂,他菜刀用得巧把食材切得匀细,又给鸡翅改了花刀。




丁程鑫手里拿着马嘉祺剩下的半瓶可乐喉咙里是冒着泡的甜,他坐在不远的餐桌上二流子似的歪头看着他忙忙碌碌,一会儿烧热的油遇了沾水的食材刺啦在锅里作响,烟雾缓缓升起,暖光把他的皮肤称得格外白亮,丁程鑫那时候觉得这个腰板挺直的背影,他能坐在那什么事儿不干看一辈子,放任时间在他眼皮子底下淌。




其实他原本也没有什么理想,十几岁的小孩儿你要说他把人生看明白了半点不迷茫那是瞎话,更何况丁程鑫就算在家里坐着吃三辈子也糟蹋不完他家的家底。




他只对相声有一点点兴趣,倒也不是为了弘扬传统文化这种虚无的大志向,只是觉着好玩儿。他爸爸不希望他入这行,他也就干脆作罢没有什么遗憾,只是看着马嘉祺的背影,他有时候在想要是他真有机会能和他同台那想来也挺好。




马嘉祺是那种金光闪闪的人,但显然他并没有发现自己有这么厉害,马嘉祺觉着自己普普通通那样也挺好,这样就能多跟他这个普通人普通地多混上几年。





俩青春期的崽子精力过剩大半夜难免说不着,他和马嘉祺窝在被窝里一起看电影。

有一年看的一个电影丁程鑫记得清楚,那片名叫《春光乍泄》片子里的所有色彩都很浓重又平添暧昧,两个主角在混乱又拥挤的房间里讲着听上去很带劲的粤语一时好了一时又恼了,瀑布的水雾、一盏好看的灯还有流血的伤口,一切很鲜明的事物底下却又好似压抑着不寻常的感情。




看了二十分钟马嘉祺就在他旁边睡着,等到电影快放完的时候醒了,问他演的是什么。

丁程鑫心想我哪知道,我也是半梦半醒,就知道这是同性恋的故事。




他张口胡诌说“这男的姓黎,这男的姓何,他俩互相喜欢然后吵架和好又分手的故事。总之很深奥。”丁程鑫做了一个深沉的表情,其实就是在正经忽悠马嘉祺。




马嘉祺倒是很会抓重点“俩男的?”




丁程鑫看他这样顺着他的话头试探他“对,俩男的,听着别扭吧?”

马嘉祺望着丁程鑫的眼睛半晌转移了视线轻飘飘地说“别扭。”




丁程鑫那一刻发现自己挺失落,他本来觉得电影里分分合合挺难受,可是总有人连难受的资格都没有,属于他的《春光乍泄》刚开场一秒,他的黎耀辉就直接宣告全剧终。



05



上高中的那天,丁程鑫觉得这应该是他人生的一个转折点,要么做个普通人念高中上大学,要么就做马嘉祺的捧哏一切从头再来。




可他的角儿不愿意,晨起七八点钟的阳光洒在马嘉祺的发梢,角儿还是角儿,连拒绝人都那么靓。他其实不必住校,但是他觉得他藏着一个很重的心事,因着这个心事他连和马嘉祺住在同一栋房子都像藏了生死秘密的特务头子似的惴惴不安,生怕有一天被马嘉祺看出了端倪迎着秋后的第一缕朝阳凌迟处死。




马嘉祺骑着自行车载着他上学校报到,他坐在他身后吹着两边刮来轻柔的风,在一个拐弯偷偷伸手拽了马嘉祺白色衬衫的衣角,他心里笑这剧情落于窠臼,每一天甚至会在同一个街角发生成百上千次,若是用在电影里他都要小声吐槽这是尿点,可是因为主角是马嘉祺,他就特俗气地红了脸。




草草告终的初恋用这种方式终究收尾,于是他低头也算认命,提笔在纸上住校那一栏里画了钩。



06




丁程鑫上高中的那一年马嘉祺因为倒仓闲在家,跟着师傅在书房里看书,二层的书阁,他倚在一个角落倒了一壶茶从天明到日落。




没有丁程鑫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碎碎念,没有人逼他天天作奸犯科,更没有半夜翻身在他身边踢来打去。

日子过得清闲自在,全世界都以为他是闲人雅客,可是他的脑子总是没事找事儿地想起人家丁程鑫。




马嘉祺在丁程鑫不在的日子看懂了很多电影,其中一部是《春光乍泄》




他也不是什么文青没有什么“黎耀辉,不如我们由头来过”的情结。

他只读懂了一句“我每天上班都会回头看何宝荣,因为我不知道下了班他还会不会在房间里,我好想买一把锁。”




他也好想买一把锁,把他绑在身边,绑在家里。他想起丁程鑫眼角眉梢的样子像极了红皮毛的灵动小狐狸,全天下谁又会不喜欢呢。要是别人喜欢他又该怎么办呢,他又安慰自己说,丁程鑫心气儿高不一定肯的,可万一丁程鑫肯呢?




其实那年看这部电影他只是眯了眼睛装睡,每一句台词他都听得清楚却因为是粤语不能全数明白。他知道这部电影是讲什么的,丁程鑫却问他“别扭吗”,那一刻他的心思才是别扭到极点。




他又想起丁程鑫曾问他愿不愿意当他的角儿,那语气开着玩笑的,轻松极了。

他那时候也开玩笑地回不愿意,可他如今又后悔了,他当初应该寻着这个由头在师傅面前黑了心地告状,说他丁程鑫自请当自己的捧哏,可不带“吃了吐”这一套的。




丁程鑫高三的时候因为偏科被老师勒令回家,直言他差得很考不上大学,马嘉祺心里觉着这老师说话忒刻薄了,条条大路通罗马非得高考称状元?更何况丁程鑫他长得那么周正漂亮的。




丁程鑫拜在自己师兄门下其实就是挂个名,相声这些个本事他从小看大的说不定比几个师兄还能耐。




马嘉祺跟师傅偷摸讲自己能给丁程鑫当捧哏,师傅却不愿意他费了从前逗哏的本事,他在那扇梨花木的门前从早晨跪到下午,说自己想借着丁程鑫的好模样儿红一把也不算耽误前程,总之怎么功利怎么贬损自己,一盆一盆的脏水照自己头上招呼他也没带怂的。




太阳悄悄搭了柳树梢又攀得老高,最后变成天边一颗不耀眼的鸭蛋黄。其实他跪在那里没怎么想别的,就在想他从前那些年和不大熟悉的师弟搭档,当着逗哏都算是寡妇营业,等到了丁程鑫才算是圆满成全。




丁程鑫和马嘉祺面和心不和地搭档一年,熟悉的观众也开始犯嘀咕,丁程鑫这位角可从来也不唱。又有好事儿的扒出来马嘉祺从前当逗哏的时候唱太平歌词的选段,说破案了,丁程鑫怯着场呢,怕唱的还没有自己的捧哏好。




丁程鑫气不过每天晚上在家就练唱,马嘉祺一听他唱就从楼梯走下来,装作不经意路过的样子摆出一副师叔的做派给他指导。




丁程鑫一把抢了他的御子非说自己没板儿才唱不好,瞪着马嘉祺硬是较劲儿地唱了俩钟头。马嘉祺心里觉得好笑,想他这么多年还是一副小孩子心性,虽然虚心听劝就是嘴上不饶人。




年末的最后一天,丁程鑫唱了《大西厢》各位观众算是瞧了个新鲜,马嘉祺在丁程鑫左后方每一句都小声地跟唱,指节叩打在桌上跟着节拍,他不是怕他哪句忘了词又或是调不对,他就怕他不相信自己从今再也不肯开口唱了。




他看着丁程鑫眉眼氤氲上烟火色,融在满座衣冠的喝彩声里格外耀眼,那是他的星星。

这世界上要是有亿万人望星星,他就甘愿做亿万分之一,这世界上的亿万人要是都不愿意望星星,他就要做与亿万人相悖的独一,做他的底气,那是一个捧哏的使命。




07



岁末的最后一场演得好,师父连带着几个师兄弟都在后台喝庆功酒。一群人笑笑闹闹脸上都带了驼红,几个爱热闹的又张罗着要师父请客下馆子。





丁程鑫醉得像个猫儿似的,只是一味贪睡,马嘉祺叫了司机亲自把他扛回家。

等上了二楼拐进丁程鑫的房间刚把人甩床上,他又像炸了毛似的赖在马嘉祺的身上,嘴里嘟囔着“不要睡这里”




马嘉祺寻思着这家伙自己房间不睡难不成是有什么睡厕所的癖好,结果丁程鑫自己晃晃悠悠地扶着墙走出门,开了马嘉祺的房间扯了被子窝在里面。马嘉祺站在门口看着他躺在自己被窝里,不时说一些醉话,觉得挺无奈,这个人虽然意识不清醒倒很明白怎么让人动心。




他叹了一口气自认倒霉,坐在床边给丁程鑫掖被角,丁程鑫突然身上一抖眼睛瞪得老大望着他。瞪了一会儿又自顾自地唱起来“你是谁家的俏郎才,为何不出那紫檀柜儿来?”歌词胡乱编排,眼睛眨巴眨巴乖顺得像只小动物。





小偷。马嘉祺心想。

他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无奈地笑又伸手胡乱揉着丁程鑫的毛毛卷,丁程鑫顺毛的时候显得乖,卷毛的时候最俏皮,穿着鲜艳的大褂也不显得突兀倒是更好看了。




马嘉祺直直地望着丁程鑫的眼睛,他鬼使神差地开口,话融进夜里前言不搭后语,像是被什么精怪蛊惑“人家星星好好地待在天上,你非要偷下来干嘛?”他是在问丁程鑫也是在问自己。




马嘉祺玩笑着捂丁程鑫的眼,丁程鑫傻兮兮地被他逗得咯咯笑,又去掰他的手。

丁程鑫力气可不小,把马嘉祺的手就攥在手心忘了放,晕乎乎地冲他笑。




马嘉祺一时特别想吻他,那个念头在他心底逛荡了一圈,等他反应过味儿来才吓他一跳,所以他突然严肃起来收了笑意丁程鑫说



“别动”

“别看我”

“也别对我笑”




丁程鑫不懂他什么意思笑容愣愣地凝在脸上,望着他发呆。





千万颗星星就躺在丁程鑫的眼睛里,忽闪忽闪地齐齐发亮,好像在拷问他“是不是你个傻逼觊觎丁程鑫?”





挺烦人的,也怪好看的。

让马嘉祺不得不心虚。





别看了别看了别看了。

我没想亲你,喜欢你的傻逼也不叫马嘉祺。




他使劲把手用丁程鑫的手里抽出来又一次捂住他的眼睛,丁程鑫的睫毛像蝴蝶在他手心扑腾着,他心如鼓擂诚惶诚恐地在那人的嘴上烙下一个滚烫滚烫的吻。




他觉着自己挺像觊觎小龙女的尹志平,亏了良心动心起念趁火打劫。可他转念一想他只是个穷捧哏的,空有满腹晦涩文章和五车无用书史,为了占丁程鑫的一点便宜,破了釜沉了舟,连脸面气节什么都顾不上了。




他也不是很贪,就一晚,成千上万颗星星他可赔不起,给他揣怀里捂热乎了,他就满足了,明天他就小心翼翼把它们一个一个挂回天上去,行不行。



08



丁程鑫第二天一早醒来,发现自己就睡在马嘉祺的旁边,皱皱眉想起自己昨晚撒酒疯,非要去人家房里逛。




他正想着怎么悄么声地溜下床去,马嘉祺伸手拽住了他。




师叔眼神挺认真,看上去像是要教训他,丁程鑫一挺腰板心想自己怎么着都比马嘉祺大,再不济还是少班主,虽然心虚但是气势上必须得过硬。




谁知道马嘉祺一开口就是“我昨晚亲你了,你别扭吗?”





丁程鑫一脸黑人问号就差检查一下今天是不是七月半。

马嘉祺能亲他?这简直是出了鬼了。





丁程鑫愣了半晌脸也掐了大腿也掐了,最后才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

他给自己大脑开机重启,然后跟程序卡顿了一样地说“那个啥......是、是你我就不别扭。”





跨了年庆丰园迎来了新年头一场,按往年的惯例所有华茂社的成员都要上来亮相鞠躬然后再开演。




丁程鑫在后台拿了马嘉祺的大褂自己换上了,还脖子一梗说自己没注意,马嘉祺无奈心想自己选的角儿跪着也得宠。丁程鑫穿着马嘉祺的大褂挨个休息室晃悠,几个师兄弟满脸的嫌弃,去去去一身腐臭的穷秀恩爱的,离我们这些清高孤傲的单身狗子远点。




三弦拉的喜庆,丁程鑫和马嘉祺被排在中间出场,观众挺捧他俩叫彩特别响亮,丁程鑫想这条路他还要和马嘉祺走好多好多年,直到单排扣的大褂换成双排扣,直到出场的三弦里掺进迎大角儿的锣。




表演节目的时候排行老三的上了台,和自己的捧哏现编段子编排他们




“男朋友跟谁没有似的,你别看我们台上一对对都是搭档看着挺正经,那台下,啧啧啧。”




“台下怎么着啊?”




“台下都是凑不要脸的情侣啊,窝后台成天不务正业就知道搞对象。”




台下观众乐得东倒西歪笑着嘘他们,权当个包袱却没一个当真的,师兄无奈说“今天的包袱可都不是信口胡咧咧”



09



丁程鑫和马嘉祺虽然关系不僵了还是总忘了对本,这不丁程上了台鑫拄着折扇插着腰就开口“我特别羡慕你们这个职业,只动口不动手”


“您是想我下了台就头破血流?”




“不是那意思,就是说您那职业啊,说相声它对抗性不强。”


马嘉祺作恍然大悟的表情接“哦,您是拳击的?”




丁程鑫摇摇头说“也不是,就是经常挨骂挨打”


“那是怎么骂您的?”




“让你个孙子还敢偷钱包。”


马嘉祺拽了他的手“合着您是江洋大盗?”




丁程鑫一手叉腰一手用折扇往马嘉祺胸膛戳“您们文化人说话怎么都那么文绉绉的,烦人,还江洋大盗,弄得我像偷了全社会似的,我偷别人的我偷您的啦?”




马嘉祺看他模样气鼓鼓的觉得好玩,就笑了酝酿着套路逗自己家的角儿,也算是给他不对本的臭毛病一个教训

“您盗了我的了啊。”




丁程鑫心下想这可和原包袱不一样,于是小心翼翼地问他“我盗了您什么?”


“您盗了我的江洋啊。”




剩下的包袱因为改了词儿没法抖了,马嘉祺一笑,扯着丁程鑫的手腕强制他鞠躬带着他跑下了台。




大师兄捂着怀里小师弟的眼睛说“秀恩爱这种东西,你们小孩子不要看”


小师弟嗦着棒棒糖一脸的老成,摊了一只小肉手摇摇头说

“啧啧啧,这包袱酸的很酸的很。”



10



月亮匿进白云里,金簪子掉到谷底去,丁程鑫想春风马嘉祺不愿赊冬雪,丁程鑫要星辰马嘉祺不敢给太阳,他是马嘉祺命里独一的角儿,须把他捧到那万丈云霞的顶上俾睨天下才好。





------END



屋里全世界最可爱的小丁生日快乐呀

姆妈永远爱你啊啊啊啊啊



下一位大大是 @阿姒 



评论(100)

热度(2374)

  1. 共119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